【楼诚衍生/凌李】错位游戏（48）
（48）
冗长的梦。
梦里翻江倒海，一会儿像是走在云端，一会儿又像是被卷进浪里。
谢永狂妄的嘴脸，林念初的谩骂，梁瑞希了然的笑。
爸妈担忧的神情。白安安苍白的脸庞。指间一颗未燃尽的烟。
摔碎的鱼缸散落一地。白衬衫安静躺在袋子里。
时钟响起有人开门回家。温热的气息和漫布情欲的瞳孔。
开着窗的病房透进一丝秋风，床头摆着没喝完的白粥。
烂醉如泥的夜里攥紧双手，又好像靠上了坚实的肩膀。
一切都是横冲直撞，一切都是混沌漩涡。
戛然而止。
林耀的胳膊绑着绷带。小艾急匆匆跑过来。
散着皂香的白大褂。
那个被叫着副院长的男人温润地笑着对他说，李警官，叫我凌远就可以了。
李熏然睁开眼睛的瞬间觉得有些好笑。
从搭上凌远，就没少往医院跑过，这个副院长的光他是沾尽了。
“小艾……你看李队是不是在笑……”
“还真是……别不是人醒了脑子坏了吧……我去找大夫！”
“站住。”李熏然不敢过于用力，话却说得很清晰。
小艾从门口退回看着他。
“我要……喝水。”李熏然说话有些费力。
林耀赶紧倒水给他，用吸管顺进嘴里。
“李队，你认识我吗，认识她吗，”林耀指指自己，又指指小艾。
一片鸦雀无声，林耀和小艾都在等他回答。
李熏然把吸管吐出，皱紧了眉头，面色凝重，似是想说什么，可身体虚得也说不出太长的句子，憋了好久，才气若游丝得说道：
“林耀，你大爷。”
“看来他没事儿了，小艾你还是去找大夫来看一眼。”林耀低头笑着。
小艾憋着笑走出病房，不一会儿就带着大夫进来了，大夫简要检查了李熏然的身体和伤口。
“恢复得不错，身体底子好，速度就快一些。多注意休息，剩下的我想凌院长都已经有安排了。”
那医生笑眯眯地说道。
李熏然红了脸，甚至都没好意思抬头跟医生说谢谢。
“凌远呢。”李熏然这才想起来。
林耀叹了口气。
“凌远怎么了？！”李熏然说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。
“好了祖宗我真是怕了你了，”林耀赶紧把他摁回去，“凌院长给你做完手术出来就倒了，正在你隔壁休息呢。”
看他一脸着急，林耀继续解释道，“你中了三颗子弹，这里也没有比凌院长更好的大夫了，他跟车回来就上了手术台，连夜手术了一宿，你刚推出来他就倒地不省人事了……不过你放心，他只是太累了又加上低血糖。”
前天晚上李熏然身中三枪，凌远自己忙活一整夜让他活下来了，那一整夜他绷紧的程度是对待普通手术的百多倍。
他看到李熏然面如死灰，他看到李熏然的血沾满他的双手，他亲手取出那三颗凶狠的子弹，他亲手把缝合做得缜密又细致，好让以后的疤痕尽量小一点。
他心疼，他控制着让自己不颤抖，因为他爱的人性命握在他的手里，他的每一刀每一剪都决定了他的生死，缝合的每一针都将作为特殊的印记永远留在李熏然身上。
于是手术成功的一瞬间，一口气松懈下来，加之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，就那么浑然不觉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而此时此刻的凌远早就醒来回了家。
同样在他家里的，还有凌建国夫妇和李熏然的父母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你这个逆子！”凌建国青筋暴突，郑春阳坐在一旁擦着眼泪。
凌远跪在地上，头却抬得很高，望着自己的父亲。
“爸，我说我要离婚，我要跟李熏然过日子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！混账东西！”凌建国拐杖一挥，重重砸在凌远背上。
郑春阳哭却赶紧上前护着，“凌远……你别气你爸爸了……凌远你快认个错呀，凌远……你快说……你刚刚说的都不是真的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“你走开！”凌建国拉开郑春阳，“我今天不打死他，我凌建国的脸面可就丢尽了！”凌建国气得肩膀在颤抖，“家里培养你这些年，让你事业有成家庭美满，结果呢，你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，竟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，还敢求我同意？！我……”凌建国说着，拐杖一下接着一下抽在凌远背上，发出一声声竹木与皮肉相碰的声音。
凌远不躲不闪，就那么低头认认真真地跪着，一下一下挨着打。
“建国，建国你别打了……”郑春阳看出这力道之大，怕是凌远后背早就起了血痕，她啜泣着握着凌建国的手，这才停住了。
凌远抬起头，依然一脸诚恳。
“爸，妈，伯父，伯母，我说的都是真的，没有半句假话，我凌远也从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。”
李德宏和许敏君满面愁容，不知该说些什么。眼前这个他们未曾谋面的人，刚刚一字一句说着自己和李熏然的故事，最后跪下来求他们，把儿子交给他。
“伯父，伯母，今天之所以把两家老人都叫来，就是想一起交代，我和熏然欠你们一个交代。这一天早晚要到来，我和熏然也不可能永远偷偷摸摸保持这样不为人知的关系，我知道您二老一定心中有气，熏然骗你们，瞒你们，还有他接连身陷险境，这一切都是我凌远的错，是我当初明知没有感情还选择结婚，是我结婚之后又辜负了妻子，也是我左摇右摆没有及早做出选择，才导致了念初失了心智，导致了今天这样所有人都受伤害的局面，您要是有什么愤恨，也尽管打我骂我，所有不满撒在我身上就好，熏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，我只希望您二老不要为难他。”
许敏君大叹一口气。
“凌远，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。熏然是我们的亲生儿子，也是家里的独生子，我们再怎么生气，也不能拿他的感情大事开玩笑。只不过你刚刚说得也有些太离奇了，我和熏然爸爸一时还难以接受……”
“是啊，凌远，我们都是老人家，这方面的事情，一时半会儿，还接受不来。”李德宏也说道。
凌远诚恳地点点头，“伯父，伯母，您现在的态度我已经无比感激，我知道您二老需要时间，我也会用时间去证明的。”
“你证明什么？！”凌建国再次坐起。
“爸，我和李熏然，不是小孩子的头脑发热一时冲动，我们两个挣扎过，拒绝过对方，经历过生死，我们知道这份相守来之不易，今天您想骂就骂，想打就打，我绝不眨眼，只是我和熏然，也绝不会因此分开。”
“你……”凌建国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，又猛地捂着胸口，郑春阳赶紧扶他坐回去。
凌远被这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打得脸颊火热地疼。却还是跪得周正，完全不屈服。
“凌远，你可不能走这条路啊，你说你以后没有孩子该怎么办……你随便找哪家女孩子都好……”郑春阳苦口婆心。
“妈，且不说我根本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给我的人生增光添彩，我因为和李熏然在一起放弃了要孩子的机会，熏然何尝不是呢，他也是因为选择了我，放弃了那么多女孩子的示好，放弃了自己作为男人生育的权利。这一点，我们都一样。”
“是啊凌远妈妈，”许敏君望向郑春阳，有些伤心，“我们那躺在医院里的傻儿子，又何尝不是选择了这条路呢，他离婚以后我们四处给他介绍女孩子，可这傻孩子就是拖着一个都不见。熏然的性子我是知道的，他做十分可能一分都不说出口，他既然自己扛下这么多，甚至不惜赔上性命，一定是认真的，不是儿戏，凌远肯跪下来和我们两家老人好好说这事情，也算他的一个态度，孩子们都大了，也不是咱们强求能管住的，咱们也让一步，回去想想再议吧。”
郑春阳有些无奈地点点头。“熏然妈妈，还是你说得对，事已至此，凌远挨了打，还在准备离婚，熏然重伤也没有痊愈，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儿媳妇念初那边，还没个明确的交代……两家各有苦衷，我们逼得太紧，只怕遭罪的还是这两个孩子。”
“咱们今天就先这样吧，还要等熏然醒了……我们还得听听熏然是怎么说……”李德宏熄灭了烟。
“那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凌建国站起身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凌远，“你不好好做人，就别再进我凌家的大门。”
说毕拉着一步三回头的郑春阳走了出去。
“好孩子，快起来吧，跪了太久了。”许敏君有些不忍心，上前拉着凌远。
凌远站起来，“谢谢伯父伯母，谢谢您二老没有责怪，谢谢您没有怨恨我的无能和过失。”
“出了这么大事情，恐怕你要忙活的地方也多，咱们还是都回医院去吧，看看熏然。”李德宏说道。
“是，我已经交代了最好的陪护和最好的病房，今天已经不早了，您还是先回去休息，这两天靠在病房也累了，医院那边有我看着，您放心，明天再来就好。”凌远恭恭敬敬地说着，拿出一个纸袋递上，“还有昨天您说颈椎难受，我拿了些比较有效的按摩膏给您。”
“你倒是有心，这点比熏然强。”李德宏叹口气，接过袋子。
“那我和你伯父明天再去医院，你也好好休息吧。”
许敏君和李德宏告辞，走出家门。
凌远终于觉得有些欣慰，求家里人这最大最难的问题，也已经解决了一半——虽然自己家里那边，还需要时间去接受，可看李德宏和许敏君的态度，也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，就算没有明确表示支持，至少应该暂时不会阻止他和李熏然了。
这比想象中情况好得多，凌远本身做好了让两家老人都打个够的心理准备。
李熏然替他做了那么多，现在他重伤在床卧病，出柜挨骂挨打这种事情，还是他一个人担住就好。
只是背上的伤口真是疼得厉害，还是抓紧回医院擦点药比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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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我他妈磨叽了一晚上还是没完结
明天继续
估计得凑够50章 然后会写几个小番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