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别能吃啊_

主楼诚及其衍生极其rps

【楼诚衍生/荣霖】韶光引(1-2)




  • 韶光引






荣石×许一霖




设定:OOC/生子/胞泽




说明:胞泽,即受改造而富有生育能力的男子,多为貌美的天阉之人或优异的戏子,受此改造以方便搭寻金主,找个好出路,胞泽手术十分痛苦,术后虽然不改变器官但不能再拥有男子的生殖能力,且生产时九死一生。




费这么多字先说明设定是吸取《错位游戏》的教训,由于我的脑洞总是太诡异,难免让一些只爱看阳春白雪的CP粉宝宝觉得内心受骗或是侮辱了人物在他们心中的形象,还是那句话,别勉强,开心最重要。




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了。




 




(1)




“你怎么又没吃饱啊,幸亏我趁我爹没注意的时候拿了几块板栗糕。”




那人并不答话,嘴里塞得满满地嚼着,渐渐把那四块糕点吃完,傻笑着看着他。




“一霖,你家东西都好吃,上次给我的枣泥饼也好吃。”




“这有什么的,我家最好吃的是桂花圆子!可是我也没办法用碗偷出来啊……”




对面的人又是一阵傻笑。




许一霖又做梦了。




老辈们都说,人在临死的时候脑子里会放走马灯,回顾这一生做过的事情。




许一霖还年轻,他不想死,他一直想尽办法忍气吞声地活着,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可是从那个生死攸关的重塑之术之后他便一直做梦,梦里全是从前的景象。




他许久都没睡过安稳的觉了,只要睡着,梦里便全是回忆。母亲出走时候的声泪俱下,父亲临终苦口婆心的交代,或是他坐在街上看着许家大门被封起来的那一刻。




但更多时候梦到的还是——那个人。




因为常常梦到那个人,许一霖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样魔怔的状态。白天要演戏,晚上有时候还要陪一些饱含雅兴的公子哥儿谈说论道,这卖艺不卖身的日子脸面虽还顾得全,身子却着实疲累。休息不好很痛苦,总想起伤心往事也毫无意义,可是他不想治,万一治好了连那个人都不能梦见了呢,本已孤身一人,如果仅有的快活记忆也无法入梦,那该有多寂寞。




只是这潇潇人世,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。许一霖每每想到这就感到铺天盖地的愧疚向他袭来,无法呼吸,难以抽离。




睁开双眼,天已将明,也该洗漱整齐出门到院子里吊吊嗓了。




穿好长衫擦着脸的时候,房门骤然被敲响。




“许一霖,门口有人要见你。”




是戏班的教导程立。




“知道了,多谢程教导通告。”许一霖隔着门恭恭敬敬地回答。




这么早会是谁呢,他一个戏子平日里除了接触戏班里的人和一些贵客,基本是没什么交际的,更别说私下的交际了,除了偶尔和张家的世杰少爷把酒言欢一回,几乎从来无人拜访。




有些迟疑地向外走着,门口似是站着一个穿旧花袄的姑娘,脸也脏兮兮的。




“少爷!一霖少爷!”那姑娘看他走过来十分激动的样子。




“锦绮?”许一霖赶忙上前拉着她的手。




锦绮是许家从前的佣人,专门伺候许一霖生活起居,可自从许家败落,佣人都随之遣散,下落也都不得而知,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。




“少爷!是我!我是锦绮!我……”那姑娘大声说着,竟哭了起来。




“快进来,去我房里说。”




听锦绮说完她这几年的遭遇,许一霖把帕子递给她,示意她擦擦眼泪,然后大叹一口气。




锦绮离开许家之后就回了北方的老家,可是回去却发现家里的田地已经被乡霸强占,她无父无母,只能还是靠做些零工或是当佣人赚钱,上个月被雇主看中,硬是要收她做第四房姨太太,她不愿顺从只得偷偷跑回金陵,又听人说许家少爷进了梨昆社成了戏子,混得顺风顺水几乎已经要成为台柱子,遂寻到这里来。




“少爷,您就收下我给我个活路吧,我实在不能回去了,”锦绮说着就跪在了地上哭得越发伤心,“求求您了,我什么都能做,我保证把您伺候得还像从前做少爷那般好,只要您能收下我。”




许一霖心软,想着她也算从小到大照顾着自己,如今又实在没有退路,他也刚好缺个照应的人,虽然戏班给的工钱并不丰厚,但多养活锦绮这一个人已经足够了,毕竟除了日常开支也没有什么需要大笔花销的地方。




“快起来,快起来,我答应你就是了,只是养个丫鬟,我还是负担得起的。”




许一霖搀起锦绮,又转身从柜子上拿下一个红木食盒,那是张世杰昨天送给他的,他不爱吃云片糕,就没有动。




“你来得急,想必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吧,先垫垫,我这就去跟班主报备一声,给你安排佣人房里的住宿,只是这里不比从前家里,肯定是要清苦一些……”许一霖眼神黯淡下来。




“我不怕!一霖少爷只要赏我口饭吃就行了。”锦绮满目的欣喜,点着头。




“多少年了,哪里还有什么一霖少爷……”许一霖惨淡地笑笑。




他现在是戏子丹寂。眉目丹青,声归于寂,这是恩客赐给他的名字。按照规矩,做戏子等同为娼,要被家族除名,族谱上不能有所记载,死后不能进入祖陵,也无法在祠堂立位。可怜许家满门上下最后只活了他一个,却还为求生存入了这一行,落得个不男不女改做胞泽人的下场,思及此处,许一霖更是唏嘘不已。




“您不是少爷还能是谁呢,锦绮从小伺候您,不管您落难到何种地步,只要锦绮还是您的丫鬟,您就还是一霖少爷。”锦绮认真看着他,一字一句说道。




“好……那往后,你还是叫我少爷吧。”许一霖说完,推门出去向班主报备。




“招了个使唤丫头?”季班主抬头看着他,眼神有些不屑。




“是,我身子不好,也一直缺人服侍,得空终于找到个合适的。”许一霖垂下眼睛答道。




“呵,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就是事儿多,人没成台柱子谱儿倒是先摆起来了。”季澜推推鼻子上那副旧眼镜,语气甚是奚落。




许一霖低下头不说话。




“不过养个丫头也不是多大的事儿,你自己负责开支就行了,我去找程教导给她安排个住处。”




“多谢班主。”许一霖鞠了一躬。




“对了,”季澜正色道,“下个月初,南湖游船上有个寿宴大场儿,叫咱们去唱堂会,点名儿要听《十二红》和《赏宫花》,都是你拿手的,可别怠慢,到时候在场的可都是名富权贵,你的重塑之术也恢复得差不多,该好好寻个金主找个出路了,再拖着,年纪大了可就不好办喽。”




“是,记住了。班主若没有别的事,一霖先行告退。”




“嗯,去吧。”季澜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。




许一霖欠欠身子行了个礼,这才退出了房间。




还没等抬起头就听见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。




“哎呦!这不是咱们许少爷吗?进班主房里干嘛了,不是又抢着要做台柱子吧?”




廖文殷,戏班里和许一霖齐名的男旦。所谓王不见王,后不见后,他十分嫉妒许一霖,即便许一霖对此并不以为意,他仍然处处针对,事事都要争一把,且许一霖越是不争,他便越发觉得可气,上次那一年一次胞泽人塑身之术的机会给了许一霖,他更是耿耿于怀。若不是他许一霖抢了这机会,自己早能跨入豪门过安生日子了。




许一霖只当没听见,低头继续走路,却被廖文殷伸手拦下。




“许少爷可是没听清我在讲什么?还是变成胞泽之后脑子都跟着傻了?”廖文殷挑着眉毛,清秀白皙的脸上写满了讥讽。




“让开。”许一霖语气镇定。




“我若是不让呢?”廖文殷继续咄咄逼人。




突然一声喊话打破了这对峙的气氛。




“许一霖!张世杰少爷来了,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呢!”说话的是季澜身边一个小厮。




“那我这就去!”许一霖没有再管廖文殷的纠缠,抬头走了。




廖文殷站在原地咬牙切齿。




“不要脸的货色,我迟早给你好看。”




门厅里张世杰坐得端端正正,见许一霖进来赶紧站了起来。




“一霖,今早我家的商铺刚来了一批北方的水梨,我就赶紧拿了些过来,想着你唱戏正需要润嗓子。”张世杰语气温柔,指指桌上那个竹篓,淡淡笑着。




“有劳世杰少爷了,我一个下九流之人,还承蒙少爷如此惦记,实在是过意不去。”许一霖客气地回着。




这张世杰算是他素日最密切的私人来往了,他看得出他喜欢自己,特别是得知自己被改化成胞泽之后,张世杰开始更加殷勤地到戏班里来,每次都是以各种名目送他东西,还尽是送些不贵却也用得上的,水果,杂货,或是一些小玩物,让人不好意思却也不好拒绝。




“一霖……你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什么下九流的人……”张世杰向前一些拉住他的手,许一霖不好挣扎就由着他握着。




“一霖……就不能放下心来待我吗,这些日子你还不明白我是何种心思吗,我在找机会把你名正言顺地带回家……”




“世杰少爷,这烟花繁杂之地,还是不要乱说话。”许一霖抬眼望着他。




张世杰似是有些失落。




“好……那我今日商铺还有事就先回去了,你保重身体,我过几天就再来看你。”




许一霖点点头,笑笑。




回到屋里,锦绮已经把那食盒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,看样子逃荒而来确实一路劳苦。




不一会儿程教导来带走了锦绮,说是去安排住的地方并交代她在戏班做事的规矩。




许一霖换上戏服,一天又要开始了。




 




(2)




荣石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返回这金陵城,虽然时光荏苒已是九年过去。




金陵是他的故乡,也藏着那个他始终不能忘记的人。




九年前他拖着一身的重伤和母亲搬离这里,在徐州幸得好心人相救,又进入大户李崇家帮做劳役,李崇十分赏识他的才能和处世为人,使得他能够慢慢涉足生意,自学成才,李崇的帮助加上自身的机敏,荣石仅七年光景就已经做得风生水起,到了金陵更是开始大肆兼并商街,金陵城星罗棋布的商铺里已有一半归属于他。




荣母在搬离金陵的第二年便病故,彼时正是荣石四处奔波的创始初期,荣母临终嘱咐荣石哪天家业有成千万记得将她的墓迁回金陵,也好魂归故里。荣石一直忙于建业,如今终于得了机会能够重返这里,一是要安顿母亲的陵墓,二则是要看看当年的故人。




到了的第一天他便拿了些礼物前往许宅,可许宅破败不堪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。




门可罗雀,人去楼空。




那……那个人呢。




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,给他偷不同样式的点心吃的人,和他一起念书上学的人,那个把他打成重伤的人。




荣石几经打听才得知,许家多年前因为商场失利欠下巨债,许德庆已经去世,夫人在许家破败前也早已远走他乡杳无音讯,而家中的独子许一霖沦为戏子,花名丹寂,据说在梨昆社卖唱。




可巧下个月便是冬至,荣石寿诞。他本是个粗人,不爱听这些靡靡之音,可眼前却正需要一个机会让他见到许一霖。他想都没想便安排荣安去梨昆社说好了时间给了定金。荣石出手阔绰,季班主甚是殷勤,主动问起想听些什么,好让戏班准备,荣石也不懂这些,只是让荣安瞎编乱造了一通,随口说了几折戏的名字。




日子越来越近,许一霖还是做着不愿想起可也不愿舍弃的梦。




昨夜又是,那番梦见过无数次的景象依然让他愧疚难当。




梦里自己的衣衫还是那般不整,小露着半边肩膀。




“来人!此人意图轻薄我!实在可恨!给我打!狠狠地打!”咬牙切齿,掷地有声。




下人们吓坏了,没见过自家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,自然以为事态严重,五个小厮二话没说就上去绑了荣石,揪到后院鞭笞。




这一打便是半个下午。再后面的画面就是荣石浑身是血地望着他,一言不发,眼里带着一丝玩味,嘴角还带着不明意味的笑。




许一霖越看他那副模样越感觉羞愤难当,登时自己拿过鞭子就是一顿乱抽。




“贱人!我怎么没看透你!”




荣石还是不说话,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。




打够了,许一霖停下瘫坐在地上。




“给我扔出府去!不许救!”




此后他再也没见过荣石。其实那几日过去之后他曾派人去荣石家里探望,却得知荣石母子早已搬离。




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他和荣石清楚那件事,可他已经没有脸面再见荣石了,当年是他主动向荣石表露心迹,甚至脱衣求欢,可荣石就是不从,嘴上也不答应,他一气之下恼羞成怒,才出此下策,九年来他每一天都害怕哪天听到荣石的死讯,如果荣石死了的话,有一半是他害得吧。




思绪收回,轻叹一口气。




距离南湖游船的堂会还有五日,该谢绝所有安排反复专心练着那几折戏了,可是却反复无法专心。




“少爷,新戏服来了!在洪祥记做的呢!又精致又好看!”锦绮抱着一个大盒子从院外进来,好像很兴奋的样子。




“平白无故做什么新戏服?我可没有订这个。”许一霖纳闷。




“金主给的,”季澜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,“没有这金主,你哪有福气穿这丝绸的衣服……既然已经提前领了赏就更加应该仔细练习。”




“谢谢季班主,我记得了。”




许一霖收下那大盒子打开看了一眼,果真是好货,手工刺绣针线缜密,看上去价格不菲。




什么金主如此大方,听戏还要给新戏服。许一霖有些摸不着头脑,净顾着高兴了,那戏服真是好看,是他最喜欢的金线钉珠工法。




将衣服收进房间,许一霖拿出枕头下那个木头人放在手里。




他想起荣石了,这是荣石送他的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东西——荣石刻的他的样子。木头人矮矮小小也很瘦,眼睛大大的,像许一霖顾盼生辉的美目。许一霖自幼跟着母亲学唱昆曲就爱着丝绸的好衣服,可一个男孩子唱戏终究不是正途,他始终想买一件精美的戏服珍藏,可好看的都太贵,荣石知道了就哄他说,等我赚了钱给你买,买金银线的,八个婆子一起做才做得完的那种。




怎么好端端想起这个了,许一霖有些难受,将木头人收进枕头下面,继续出去练戏了。




隆冬时节,却似要有萌芽,破土而出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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